《小时代1.0折纸时代》第17节
简溪在电话里轻轻地告诉我:“顾源和顾里分手了。你知道么?”
我并不知道。
这几天里,我所看见的顾里,依然有着固定的作息时间,每天清早都会精神抖擞地在浴室里化出精致的淡妆;依然在没有课的下午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时尚杂志,茶几上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顶级蓝山咖啡,每克差不多可以让我和南湘吃一顿午饭;依然会在晚上收看《第一财经》,并且可以很冷漠地看待上海发疯一样猛涨的楼市和如同面包发酵般膨胀的物价,“刷刷”地在她的Moleskine笔记本上写下相关的看法和分析;依然面不改色地刷卡从IT里买回两千多一副的手套;依然和唐宛如每天晚上斗嘴吵架,依然每天早上对着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我和南湘轻蔑地翻着白眼。
在我的眼里,顾里表现得非常正常。
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我认为),我并没有发现她和顾源分手这件事情。
我擦了擦眼眶里莫名其妙渗出来的泪水,拨通了南湘的电话。
我和南湘坐在学校图书馆门口巨大的台阶上,周围来往的人很多。
“我刚看了看顾里的课表,她下午没课,应该在寝室。你回去安慰她。”我打断了沉默,心怀鬼胎地说。
“得了吧,让我去安慰失恋的顾里?我情愿去伏地魔床前给他讲故事。”南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她翻着白眼看我,“你哪次不叫我去送死?要去你去。”
说实话,我也不敢去。我情愿去挖伏地魔的祖坟。
最后,拉锯战以我和南湘共同跳火坑、要死一起死作为结束。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同甘”没有多少次,“共苦”一次都没有落下。
在回寝室之前,我和南湘绕去学校后门,帮顾里买了她最爱吃的小笼。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然,必要的时候我也不排除用小笼包做武器自卫的可能。
但是,当我和南湘心惊胆战哆哆嗦嗦地用钥匙打开寝室的大门时,我们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
在iPod底座音箱播放出的《柏辽兹幻想曲》精致的旋律中,顾里在客厅的中央铺了一块白色的柔软毯子,此刻她正穿着性感的紧身两截式露腰运动装,固定着一个极其扭曲超越人体极限的姿势在做瑜伽。她听见声响,幽幽地转过头来,瞄了瞄提着小笼包穿着破牛仔裤的我和南湘,用一种很怪力乱神的气音和表情对我们说:“你们还不快来……”
那感觉,如同盘丝洞门口倒挂着的裸体蜘蛛精在无比妖媚地对唐僧四人说“你们还不快来”一样。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加入了她。
瑜伽进行了一个多小时,我们中途休息。
我像是演八点档连续剧一样非常做作地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假装无所谓地提起:“这几天没看见顾源嘛。”
顾里一边抄着瓶子上的电话,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顾源啊,我们分手了啊。”
我看见南湘转过脸来,张大了口闭也闭不上,纯净水顺着嘴巴流出来。
在下半场的瑜伽时间里,我和南湘不断地企图挑起关于顾源的话题,但是,顾里依然如同泰山一样岿然不动地维持着她的瑜伽姿势,四两拨千斤地回答着我们的各个问题。我和南湘如同鹅毛一样,被她轻轻地随手拂开。所谓“蜉蝣撼树”就是我们三个的剧本名。
《小时代1.0折纸时代》第18节
后来我们都放弃了,专心地沉浸在优美的幻想曲里,幻想着自己正在完善的玲珑曲线和不断增长的浓郁女人气息。
顾里走到顾源的寝室楼下,走到顾源寝室门口,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把牙刷塞在嘴里的陌生男人。
“顾源呢?”顾里像是白素贞一样,端庄地笑着。
“跑步去了。”男生拿下牙刷,抹了抹嘴边的泡沫。
她顿了顿,然后打开自己的包,把一叠用纸条扎好捆紧的四千元人民币用力丢在男生的胸口上,说:“给顾源。”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幸福有点太过突然。
被钱砸死是多少男人的梦想,而被一个美女用扎成捆的钱砸死,则已经是终极家庭梦想了。
周三的时候,简溪来学校找我。
其实简溪过来并不仅仅只是找我,在顾里把钱送回给顾源之后,顾源彻底被激怒了。他在电话里告诉了简溪。
简溪觉得这样下去事情要搞大了,我和他的看法一致,以顾里倔强的个性来说,这样僵持到最后,很可能两个人就这么黄了。
我和简溪坐在学校湖边的草地上,我们商量出了一个结果:我们要迅速地把顾里搞出病来,在她身虚体弱的时候,让顾源去照顾她,然后就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于是我和南湘迅速地行动起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为了达到目的,我们决定不择手段。
无论是在顾里洗澡的时候从外面关掉热水器,还是在她刚刚起床的时候,关掉空调然后把窗户全部打开。
以及在她睡着之后,悄悄潜入她的房间把她的空调开成冷气。
我们的计划里,甚至也包括让唐宛如动手把她推下湖去的方案,当然,唐宛如尖叫着殴打了我们两个,说她情愿去把校长推进湖里,也不愿意推顾里。
在这样疯狂的行动下,我和南湘成功地发烧感冒了。(……)